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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由厦门大学经济学科研究人员自主编制的人民币汇率国际影响力指数首次公开发布,结果显示:自2005年以来,人民币汇率(CNY)的变化对世界主要货币和亚洲主要货币的影响力均不断上升。人民币汇率改革、英国脱欧等事件则使人民币汇率国际影响力大幅变动。
编制人民币汇率国际影响力指数的背景
近年来,人民币国际化进程加速,人民币汇率变化趋势和影响受到国内外的高度关注。中国已经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和第一大货物贸易大国,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的比重不断上升,人民币汇率的变动会影响到世界上其他国家的经济增长和贸易往来。伴随着数十年中国经济高速增长,中国私人财富总额与高净值家庭数量快速增长,出国旅游和消费的人数持续增多,而且改革开放30年多来,中国对外金融领域也发生了重大的角色转变,从资本净输入国转化为资本净输出国,随着中国资本项目的进一步开放,中国企业和居民的对外投资会呈现高速增长,人民币作为投资货币的需求日益强劲,其汇率变化的影响将涉及方方面面。2015年11月30日人民币加入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特别提款权(SDR)货币篮子,这意味着人民币作为国际储备货币将对全球货币体系带来非常深远的影响。
在此背景下,厦门大学经济学院、王亚南经济研究院和厦门大学富邦两岸金融与产业研究中心的研究人员依托全国首个文理交叉的教育部计量经济学重点实验室(厦门大学),于今年年初开始编制发布人民币汇率国际影响力指数,主要跟踪人民币汇率的变化对世界和亚洲主要货币汇率的影响,客观反映人民币汇率在国际上和亚洲地区的影响力。
编制人民币汇率国际影响力指数的意义
现有的人民币国际化指数通常以人民币在国际贸易结算、投资、储备的数额及在国际货币中排名作为标准来衡量其重要性,却忽略人民币汇率对其他货币的影响程度及其走势。厦门大学人民币汇率国际影响力指数让汇率市场数据说话,直接反映人民币汇率国际影响力的市场动态。汇率通常受一国经济及其政策等因素的影响,如美国宣布实施升息或量化宽松的货币政策,会立刻传导到世界各国的货币汇率上,而美国定期公布的非农就业等数据,也会马上影响世界各国货币汇率。原因是美国经济对其他国家影响非常大,在国际贸易结算、投资、外汇储备中大量使用美元,而汇率市场的反应是非常快的。因此,通过考察人民币汇率变动(反映了中国经济或政策变化)对其他国家货币汇率的影响,可以衡量人民币汇率的国际影响力,而且在一定程度上也衡量了中国经济的国际影响力。
在人民币国际化进程中,有许多重大的标志性事件,如2005年7月21日央行宣布实行以市场供求为基础的、参考一篮子货币进行调节、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这是人民币汇率从盯住美元转向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的重大改革事件。根据厦门大学人民币汇率国际影响力指数,在2005年7月21日这个时点,人民币汇率的国际影响力出现了“质变”,即人民币对其他货币的影响开始大于其它货币对人民币的影响。如果采用人民币在国际贸易结算、投资、储备的数额及在国际货币中排名作为标准来衡量其重要性,则很难把握汇改重大政策实施后人民币国际影响力产生的变化,因为国际贸易结算、投资、储备的数额不能像市场汇率一样迅速做出反应,也就难以对人民币汇改等政策进行精准的定量评估。
厦门大学人民币汇率国际影响力指数不仅很好地展示了人民币国际化进程中历次汇制改革实施后人民币国际影响力的变动,还可以用来分析十年来重大国际国内经济事件发生后人民币国际影响力的变动。如2008年次贷危机发生后,人民币国际影响力显著上升,说明当时中国政府的应对措施是比较适当的,增强了中国经济的世界影响力。厦门大学人民币汇率国际影响力指数的编制,不但对于我国政府制定“一带一路”和人民币国际化重大战略决策有一定参考价值,而且对于实体经济、金融部门的跨国财务管理决策也有较大参考价值。
人民币汇率国际影响力指数的编制方法
厦门大学的人民币汇率国际影响力指数,开创性地采用前沿计量经济方法定量地衡量人民币汇率对世界主要货币和亚洲主要货币的影响力及其走势,分析人民币汇率每变动一个单位(一个标准差)对其他货币的净影响程度,即人民币对其他货币的影响减去其他货币对人民币的影响,从而编制出一系列人民币汇率国际影响力指数。
厦门大学经济学科此次发布的系列指数包括人民币汇率国际影响力总指数、人民币汇率对世界主要货币影响力指数以及人民币汇率对亚洲主要货币影响力指数,考察在岸人民币汇率(CNY)的变动对世界主要货币(美元、欧元、日元、英镑、瑞士法郎、加元、澳元)和亚洲主要货币(港币、新加坡元、韩元、新台币、马来西亚林吉特、菲律宾比索、泰铢、印度卢比、印尼盾)的影响力,采用最新分析网络的计量经济模型进行计算,该模型拥有17个方程和578个回归系数,样本期始于欧元诞生的1999年初,初始样本期是1999年至2004年,经过近3000次迭代估计出从2005年开始的人民币汇率国际影响力走势。
人民币汇率影响力指数的走势与分析
上图绘制了从2005年1月到2016年6月人民币汇率国际影响力的走势。图中有三条指数,分别是:人民币汇率对世界主要货币影响力指数③,衡量了人民币汇率对美元、欧元、日元等7种世界主要货币的影响力;人民币汇率对亚洲主要货币影响力指数②,衡量人民币汇率对港币、新加坡元、韩元等9种亚洲主要货币的影响力;人民币汇率国际影响力指数①,衡量了人民币汇率对上述16种世界主要货币和亚洲主要货币的整体影响力。
从人民币汇率国际影响力指数的走势可以看出,人民币汇率(CNY)的变化对世界主要货币和亚洲主要货币的影响力均不断上升。其中,2005年7月21日的汇改是个标志性事件,指数值向上跳跃,由负变为正,说明人民币对其他货币的影响开始大于其他货币对人民币的影响,显示人民币开始真正对其他国家货币产生影响,是人民币走向国际化的重要标志。其后,人民币国际影响力整体呈上升趋势。历次重要人民币汇改政策几乎都提升了人民币影响力,如几次扩大人民币汇率波动区间使其国际影响力小幅上升,而2011年4月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扩至全国,则大幅提升了人民币汇率的国际影响力。同时,在次贷危机期间,人民币国际影响力有大幅提升,反映当时中国政府的应对措施是比较适当的,增强了中国经济的世界影响力。
值得注意的是,2013年以后人民币汇率的国际影响力有平缓的下降,其原因可能和中国经济增长下滑有关,这个平缓的下降趋势在2015年以后得到扭转,特别是对亚洲国家主要货币的影响力显著上升。有意思的是,2015年8月11日中间价改革的影响有正有负,对亚洲主要货币的影响力上升,但对世界主要货币的影响力反而下降。
最近的一个重要事件是英国脱欧,它使得全球外汇市场动荡不安,人民币作为一个可能的避险货币,其国际影响力将上升,这在厦门大学人民币汇率国际影响力指数得到显著的体现,说明该指数能够及时地跟踪人民币汇率的变化对世界和亚洲主要货币汇率的影响,客观反映人民币汇率在国际上和亚洲地区的影响力。
小结与展望
厦门大学人民币汇率国际影响力指数运用现代计量经济学方法与工具,以数据分析为基础实证研究人民币汇率在国际上和亚洲地区的影响力,也对人民币汇改等政策进行了定量评估,以提高经济政策研究的水平,增强经济政策建议的科学性,是建设具有中国特色、高水平的新型经济学智库的有益尝试。
未来厦门大学经济学科还将推出人民币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影响力指数、人民币汇率中间价和离岸人民币汇率国际影响力指数、人民币在国际货币体系中心地位指数等,从不同角度反映人民币的国际影响力以及中国经济的世界影响力,以服务国家重大战略需求和实体经济、金融部门的经济管理决策。 (课题组成员:周颖刚 王艺明 程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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